【原】激荡四百年修订版（485）突厥臣服（附音频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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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583年四月二十六，吃了个大亏的突厥主动遣使求见杨坚，释放和好之意。但杨坚愿意就此罢手呢？当然不能！必须打到痛为止。

五月初六，隋朝行军总管李晃在摩那度口击败突厥军队。

与此同时，隋朝秦州总管窦荣定率领九总管以及步骑三万人兵发凉州，与突厥阿波可汗在高越原对峙，阿波可汗屡战屡败。

前上大将军史万岁因犯罪被发配到敦煌为戌卒，听说窦荣定正在领兵讨伐突厥，他主动来到窦荣定的军营请求效力，以立功赎罪。窦荣定早就听说过史万岁骁勇善战之名，见到他非常高兴。

五月二十五，双方将要交战时，窦荣定派人对阿波可汗道：“两国交恶，士卒何罪，使其丧命沙场！今天可各遣一名壮士以决胜负。”

阿波可汗不肯输了气势，派出一名骑将挑战，窦荣定则派史万岁应战，史万岁手起刀落，当场将那名骑将斩首。阿波可汗大惊，请求议和，引军退去。

长孙晟当时在窦荣定军中担任偏将，他派人对阿波可汗道：“沙钵略可汗每次入侵都能获胜，而你刚率军入侵就失败而归，这是突厥之耻。再说，沙钵略可汗与你的兵力本来势均力敌，如今他经常获胜，为国人所崇敬；而你却一败再败，成为国之耻辱。他必然要把罪名加在你头上，兼并你的地盘。你好好想一下，凭你自己的力量，能与沙钵略可汗相抗衡吗？”

阿波可汗的使节来到隋军中，长孙晟又对他道：“现在达头可汗和我朝联合，沙钵略可汗无法控制。阿波可汗为何不依附大隋天子，连结达头可汗，合兵壮大自己，这才是保全自己的万全之计。这难道不比丧兵负罪，屈就沙钵略可汗，被他侮辱杀戮好吗？”

阿波可汗最终被长孙晟所说动，派使节随长孙晟入朝请和。

沙钵略可汗素来忌惮阿波可汗骁勇骠悍，自白道败归途中听说阿波可汗与隋朝和好，便先期回国，举兵掩袭阿波可汗的辖区，大获全胜，杀了他的母亲。阿波可汗还军后，没有地方可以安身，于是向西投奔达头可汗。

达头可汗勃然大怒，派阿波可汗率军东进攻打沙钵略可汗，阿波可汗的部落纷纷前来归附，将近十万骑兵。之后，阿波可汗就与沙钵略可汗多次交战，屡屡将他击败，重新收复失地，兵势更加强盛。

贪汗可汗一向与阿波可汗交好，沙钵略可汗夺了他的部落将他废黜，贪汗可汗也逃奔达头可汗。沙钵略可汗的堂弟地勤察另有部落，因为和沙钵略可汗有矛盾，率领部落叛归阿波可汗。于是，双方互相攻打，用兵不断，各派使节到长安向隋朝请和求援，杨坚有意坐山观虎斗，都不答应。

六月十四，隋朝对外战争再传捷报，行军总管梁远在尔汗山击败吐谷浑。

突厥兴兵侵犯幽州时，隋朝幽州总管李崇率领步骑三千人抵御，因兵力过少，转战十多天，士卒死亡众多，于是退保砂城。

突厥军又围攻砂城，砂城荒凉，城墙颓坏，很难守御。隋军日夜血战，加上没有粮食，只得每天夜里去劫掠突厥的营寨，夺取牛羊等牲畜充作军粮。

突厥军开始加强戒备，夜里摆开阵势等待隋军。隋军被饥饿所迫，出城就遭遇伏击，以致死亡殆尽，只剩下一百余人，大多还受了重伤，不能再战。

突厥人想要劝降李崇，派使节对他道：“你如果投降，就封你为特勒。”

李崇自知难免一死，对麾下士卒道：“我失地丧师，罪该万死，只有战死沙场以谢国家。我死后，你们可以暂时投降，然后乘机逃走。如果有人见到皇上，请转告我的话。”于是拔剑冲阵，又杀死敌军两人，最终被乱箭射死。

七月，杨坚任命豫州刺史周摇为幽州总管，又命李崇的儿子李敏承袭父爵，还将乐平公主的女儿宇文娥英嫁给他，成了自己的孙女婿。

八月十六，杨坚再派尚书左仆射高熲出宁州道，内史监虞庆则出原州道，两路攻打突厥，摆出不打得跪地求饶不罢休的架势。

公元584年二月，迫于隋朝的压力，突厥苏尼部落首领率男女一万多口前来归降。没过多久，达头可汗也请求降附。

四月，隋朝上大将军贺娄子干调发河西五州军队攻打吐谷浑，斩杀吐谷浑部落男女一万多口，历时二十天才班师还军。

接连取得对突厥和吐谷浑的胜利，杨坚开始考虑一劳永逸之策，由于陇西一带经常遭到外族的侵犯掳掠，而百姓从不建设具有防御能力的村坞，于是命令贺娄子干强制百姓建造城堡，并屯田积粮。

贺娄子干上书道：“陇右、河西地区地旷民稀，边疆不安，不可到处耕作。臣近来发现一些屯田地区，虽然收获不多，但开支却很大，白白浪费了许多人力，最终还会遭到入侵者的蹂躏毁坏。因此，凡是疏远的屯田之所，请求全部废掉。而且，陇右百姓一向从事畜牧业，如果强迫他们屯聚而居，会更加惊恐不安。只要能多建立镇、戍和烽火台、堠（音同后）堡，使其络绎相望，虽然百姓分散居住，也一定能确保他们安居乐业。”

最终，杨坚听从了贺娄子干的建议，而没有一意孤行的坚持己见。

沙钵略可汗多次被隋朝打败后终于服软，请求与隋朝和亲，千金公主宇文氏也请求改姓杨氏，认杨坚为父。

于是，杨坚派开府仪同三司徐平和出使突厥，改封千金公主为大义公主。晋王杨广请求乘突厥内外交困之机出兵讨伐，杨坚没有同意。

沙钵略可汗又向杨坚上书道：“您是我夫人的父亲，也就等于是我的父亲。我是您的女婿，自然应该算是您的儿子。两国的礼俗虽然不同，人情却是一样的。自今以后，子子孙孙以至万世，亲好不绝。上天为证，永不违负！我国的牛羊驼马，都是陛下的牲畜；贵国的缯彩绢帛，也都是我国的财物。”

杨坚回信道：“朕既然是你的岳父，就将你当作儿子一样看待。朕即刻就派大臣去看望女儿，顺便看望你。”遂派虞庆则出使突厥，长孙晟为副。

虞庆则抵达突厥后，沙钵略可汗大摆战阵，陈列珍宝，坐在座位上接见他，还声称身体有病不能起立，大大咧咧道：“从我父辈以来，从不跪拜别人。”

虞庆则声色俱厉的责备，并晓以大义，却无济于事。千金公主私下里对虞庆则道：“可汗豺狼本性，言辞不能过于严厉，激怒了他会咬人的。”

长孙晟对沙钵略可汗道：“可汗与隋朝皇帝都是大国天子，礼相匹敌，可汗不肯起身跪拜，我们做使节的怎敢违背您的意愿。但可贺敦是大隋皇帝的女儿，可汗就是大隋皇帝的女婿。女婿怎能不尊敬岳父呢！”

沙钵略可汗笑着对属下道：“看来必须跪拜岳父。”于是起立跪拜，伏地叩头，跪着接受杨坚的玺书，顶在头上。过一会儿，沙钵略可汗又感到非常羞愧，与其部下相聚恸哭 。

虞庆则又指使突厥对隋朝称臣，沙钵略可汗问左右侍从道：“什么叫臣子？”左右侍从回答道：“隋朝所说的臣子，就是我们所说的奴仆。”

沙钵略可汗道：“我能够成为大隋天子的奴仆，全仗虞仆射出力成全。”于是馈赠虞庆则一千匹马，并将堂妹嫁给他。

阿波可汗与沙钵略可汗结怨后，势力逐渐强盛，东抵都斤山，西越金山，龟兹、铁勒、伊吾以及西域的各胡人部落都归附了他，号称西突厥。杨坚也派上大将军元契出使阿波可汗，以安抚西突厥。

公元585年，沙钵略可汗迫于达头可汗和契丹的压力，派使者到隋朝告急，请求允许他率领所部迁徙到漠南，在白道川一带暂住。

杨坚答应了沙钵略可汗的请求，命晋王杨广发兵接应，并供给他衣服和食物，赏赐大量车驾服饰及乐器。沙钵略可汗借助隋兵到来的声势，率军向西攻打阿波可汗，大破之。

不料，阿拔国乘沙钵略可汗后方空虚之机发兵偷袭，掳走了他的妻儿家小，隋军为沙钵略可汗打败了阿拔军，并将缴获的人畜物品全部送给他。

沙钵略可汗十分高兴，与隋朝订立盟约，以沙漠为界，上表曰：“天无二日，地无二主，大隋皇帝是真正的皇帝，我岂敢再凭恃险隘，阻兵抗命，窃取名号，妄称天子！我情愿永远做大隋的藩属。”还派儿子库合真入朝。

八月初二，库合真来到长安，杨坚下诏曰：“沙钵略可汗以往虽然与隋朝和亲，但仍是两个国家；现在君臣有序，成了一国。”

为了庆祝这一伟大的成就，杨坚下令举行郊、庙大祀，告知天地、祖先，并通告远近，凡是赐给沙钵略可汗的诏书，不直呼他的名字。

杨坚又在内殿宴请库合真，并将他引见给独孤皇后，赏赐丰厚。沙钵略可汗非常高兴，从此每年都向隋朝进贡。

所谓畏威不畏德，沙钵略可汗之所以愿意服软，全都是因为害怕隋朝的强大。当然，在这个过程中，长孙晟的离间计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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